第36章 改嫁_和冥主成婚之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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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6章 改嫁

  叶枫:???

  他猛地回头。

  只见摇晃树影中,有一抹灰扑扑白。那抹白快速地在绿意中穿梭,人眼很难捕捉到,好在白色很快停下来了——

  那确实是个女人。

  她身穿白裙子,裙子已经被划得破破烂烂,露出底下腐烂肌肤。她指甲有不正常尖锐,死死抠进树皮中,待在离地五六米树上,像是一只野猴,又或者正准备捕食花豹。

  女人面容腐烂了,眼球全黑,头发乱七八糟地贴在两颊。

  可正是在这电光火石对视中,叶枫认出了她!

  这确实是他死去了多年二奶奶!

  一时间,语言难以形容叶枫心中惊骇。

  二奶奶名叫张念云,他小时候见过三五次,印象中是个优雅又寡言女人,年龄也无法掩盖住她气质。

  他们没说过几次话,只是有一天,叶枫在外头疯玩,淋了一身雨水、卷着一身泥巴回到院内。

  他本来预着自己要挨骂了。

  但是张念云给他拿来了干净衣服,默不作声把脏衣服拿去洗了,最后还端来一碗姜茶。

  她煮姜茶时候,哼歌很好听——这是叶枫对她最深刻印象了。

  没过多久,她就因病去世了。

  而眼前女人,面容和张念云一模一样。

  她无名指上待着婚戒,叶枫也在周良直播间里看到过!

  巨大冲击让他动作慢了半拍,再想拿出符纸,请来神明,张念云已经怪叫了一声!

  这叫声尖锐无比,跟个钻头一样死命往耳朵里钻,这一片飞鸟全都被惊扰,展翅哗啦啦飞走。

  几个主播都受不了,捂住耳朵死命在地上打滚。

  叶枫和小李稍好一点,可也来不及了。

  树影中那抹白色一闪,张念云以一种野兽姿态,手脚并用地扒着树枝跑了。

  叶枫再回头,只见空中有一层无形、只要驱鬼师才能感受到结界降下。

  鬼气森森,整个疗养院色调都像是冷了几分。

  他们被关在鬼怪结界中了。

  ……

  路迎酒和敬闲走在疗养院大楼里。

  那助手尸体不方便处理,路迎酒只是把他从窗沿搬下来,放在地上,又扯了个窗帘暂且盖着。虽然简陋,但只能这样凑合了。

  助手身上阴气浓重,他捏了一张符纸,轻轻扫了扫尸体面部,就把阴气带过来了一点。

  发现尸体那人,是名叫宋巧女主播。

  宋巧此时紧紧跟着他们,边走边说:“我和你们说那个周良,应该是见过面。”

  路迎酒问:“是在村子里见面?”

  “对。”宋巧声音还在打颤,“我们还在酒店大堂讲了几句话,毕竟是同平台主播,彼此看着都面熟。他是前天上山,我今天早上才来,没想到这里有这种鬼。周良他、他不会已经死了吧?”

  “难讲。”路迎酒说,扫视过疗养院走廊,到处都是蜘蛛网——那些八只脚小生物不算太友好,全往角落躲了。

  不过看到助手尸体过后,倒是方便找人了。

  那张沾了阴气符纸,正飘在他身边,慢悠悠地带路。

  这个鬼怪留下阴气明显,用符纸轻易就能追踪到。

  至于是带去鬼怪那,还是其他受害者那,他就不知道了。

  符纸飘着飘着,把他们带到了一楼后门。

  后门实际上很大,留下了足够病床进出宽敞空间。

  此刻,它被几个倒下木质储物柜拦住了,卡得很死,基本挪不开。大大小小文件散落一地,全是灰,几只蜘蛛在缝隙间结了网,八只眼睛警惕地看着来者。

  这里蜘蛛是真多。

  路迎酒不大懂昆虫种类,但就这样一路过来,他至少看到了七八种不同蜘蛛。

  储物柜横七竖八,角度诡异。敬闲踩着储物柜,几步就上去了,上到一半,他回过头向路迎酒伸出手。

  路迎酒接过他手,被他拽着,没用什么力就到了柜上。

  两个男人站在同个储物柜上,重量让它发出了一声呻/吟,幸好它质量良好,好歹还很□□。

  路迎酒低声说:“我自己也上得来。”

  敬闲:“嗯嗯嗯。”他只是想趁机拉个手而已。

  “认真。”路迎酒以为他没信。

  “我知道,”敬闲理所当然道,“我媳妇当然最厉害了。”

  路迎酒:“……!”

  他第一次听敬闲明目张胆这样叫他,真是猝不及防,下意识回头看了看宋巧——

  这姑娘不愧是敢独自探灵人,身手很好,也掰着储物柜柜顶在爬呢,挺轻松就上来了。

  她看都没往这边看,肯定没听到。

  路迎酒松了口气,又低声说:“瞎喊什么呢。”

  之前就差点被叶枫和小李听到,现在又来了一次。

  “难道不是么?”敬闲扬眉道,“来,让我再把你牵下去。”

  路迎酒这回不搭理他了,把手抽回来,弯下腰绕过头顶门框,又单手撑着下一个储物柜,干脆利落地跳下去了。

  他耳朵有点发热。

  但他觉得敬闲没看出来。

  就这样一直跟着符纸,三人到了若水楼后方。

  这里是一片空地,长满杂草,被建筑浓厚阴影遮盖了,就连树都是仄仄。角落靠近墙地方,有几张东倒西歪病床,没有床垫,只有生锈铁架子。除此外,墙角还有十几个储物柜、桌子、椅子,同样乱七八糟。

  大概是当年闭院时,院里人把东西搬出来了,准备运走,但最后没成功,就直接丢在外头了。

  事到如今,没有人再在意它们来历。

  路迎酒顺着符纸指引,径直走到一个储物柜前。

  他一拉开,一张惊恐人脸对着他。

  周良都快吓懵了,尖叫:“你开门干什么!躲啊!她快来了!想死别拉上我!!”

  说罢又猛地把柜子门关上,路迎酒怎么扯都扯不开了。

  看来人还没事,就是被吓得可以。

  路迎酒退后两步说:“我是驱鬼师,你们先出来跟我走,我可以把你们带回村子里。”

  “驱鬼师”这个词还是很有分量。

  探灵主播虽然也懂驱鬼,可终归是门外汉、三脚猫,比不上专业人士。

  周良犹犹豫豫地说:“真么?”

  “嗯。”路迎酒说,“你们出来吧。”

  只听见旁边柜子里,又传来一道惊恐人声:“别开门!她会找到我们!”

  路迎酒问:“那是谁?”

  周良回答:“我助手!”他结巴了一下,“我们本来、本来有三个人,现在就剩我俩了。”

  那可不是吗,第三个人都死了。

  路迎酒暂时没打算讲出这情况,造成不必要恐慌。

  他又敲了敲柜门:“不管怎么样,你们躲在这里也不是办法,先和别人汇合去。”

  那两人吓破了胆,也不知道在柜子里躲了多长时间了。

  周良喊:“我也不知道你是人是鬼啊!万一你是鬼来骗我们,怎么办!”

  路迎酒说:“我要是鬼,你们早死了,犯得着敲柜门吗。”

  宋巧也开口帮着劝:“周良哥,我是宋巧啊,咱们之前不还在酒店见了面吗。我怎么可能是鬼呢,你还是快出来吧。”

  周良:“那我也不知道外头有没有鬼啊!”

  路迎酒刚想保证,说绝对没有,一撇头就看到了敬闲。

  ……这外头确实有鬼。

  还是一只大鬼。

  敬闲盯着储物柜,满脸都写着:如果那两人不听路迎酒话出来,他就会把所有柜子都拆了冲动。

  以他破坏力,估计柜子拆了,里头人也要没了。

  路迎酒:“……”

  他戳了戳敬闲,无奈道:“别整天有那么危险想法。对普通人要有点耐心。”

  敬闲被他戳了,才勉强有了耐心,愿意在旁边等了。

  路迎酒又劝了几句,他们还不肯出来,守着柜子不敢出来。

 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。

  是叶枫给他发了信息,简单说了一下情况:

  他讲整个疗养院都被结界拦住了,没人出去。他现在把人集中在了正门那里,但是大家都在恐慌,他不知道能不能维持住秩序。

  【而且,说来你可能不信,】叶枫说,【这里鬼,好像是我二奶奶张念云,我刚才在树上看到她了。】

  【我真真,完全不懂发生了什么】

  【具体情况等你来了再讲,我和小李去布置符纸了】

  路迎酒皱了皱眉。

  他再次看向储物柜,和两人说:“我时间有限,也没办法一直等着你们。你们要是不出来,我就先在这留几张符纸,等解决了鬼再回来。”

  他能强行把这两人拉出来。

  可是在这种高危场合,有两个不听话队友,还不如没有。

  没想到,一听说他要离开,周良反而动摇了。

  几秒钟后,周良一咬牙推开了柜门:“我跟你走。”

  助手听到他要走,也刷拉一下打开柜门,喊:“我也要!说好和你一起出柜!”

  路迎酒:“……”

  这两人脑回路他是没搞懂。

  总之他们愿意出来了,是好事。

  周良和助手脸色都非常差劲,又青又白,不知道担惊受怕、没吃没喝多久了。他们也是毅力惊人,在小柜子里能躲几十个小时,看来是真被吓惨了。

  不过比起死了那人,他们还是非常幸运。

  宋巧分了点自己水和巧克力棒给他们,他们两人接了,吃得狼吞虎咽。

  路迎酒带着他们往大门走。

  吃吃喝喝完,又被驱鬼师保护着,周良放松了不少。

  他终于开始讲起当时情况:“我们才进若水楼没多久,就走散了。有个女鬼在追我们,我们、我们身上伤都是她留下。我们三个人初来乍到,哪里可能和她结仇?”

  路迎酒问:“你被她追上了?”

  周良打了个哆嗦:“对,我落单时候被她抓住过,还好,它替我拦了一下。”

  他把脖颈间玉坠给路迎酒看。

  玉坠雕着面容慈悲菩萨,从正中断开了两截。

  要是没有它,周良早死了。

  路迎酒问:“她出现时,你们有注意异常么?或者说,你们谁看见她了吗?”

  “异常……”周良回忆了一下,“她从后头蒙住了我眼睛,我没看见她长什么样子。但是,她出现时候我好像隐约听到了歌声。”

  “对对对。”助手嘴里咬着巧克力棒,含糊不清地说,“我也听到了,就是哼哼唧唧,不知道她在唱啥。”

  路迎酒默默想着。

  张念云和叶德庸死,必然有蹊跷,而且和月山疗养院有关联。

  而且,他之前不知道叶枫二奶奶姓张。

  张家也是驱鬼世家之一,虽然近年来没落得厉害,但瘦死骆驼比马大,哪怕是吃老本,还是足够厉害。

  绕过一堆杂草和灌木,他们总算远远能看见大门,和那里乌泱泱一群人。

  叶枫看见他们,在人群中朝他们招手。

  旁边小李还在四处贴符纸,贴得满地都是。就好像西游记里孙悟空在地上画了个圈,告诉唐僧千万别出去:他也用符纸围成了一个圈,把主播们给圈了起来,分外安全。

  ——至少,看起来分外安全。

  周良和助手见到这么多人,才终于是放下了一颗心,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喜悦,赶紧迈步进了圈内。

  叶枫把所有情况,一五一十给路迎酒说了。

  最后他总结说:“既然这个结界是张念云降下,只能去解决她了。”

  路迎酒问:“她真是病死吗?”

  “不知道。”叶枫犹豫了片刻,“说实话我不知道。我很少见到她,听我家里人讲,她是病死在疗养院这里。”

  路迎酒说:“你们叶家是怎么回事。你爷爷把骨灰塞你玩具里,你奶奶在树上爬。你们是有死人要在山里开派对习惯吗。”

  “靠我怎么知道!我比你们还要懵啊,而且我都说了,那骨灰绝对不是二爷!”叶枫使劲抓了抓脑袋,把本来就乱头发挠成了鸡窝,“我已经给家里人说了这事情了,他们说,会有几个长辈过来看看情况,让我千万小心。”他自己又喃喃说,“所以,为什么啊……那俩人是什么怪喜好。”

  虽然是这样,他们没必要等别人来救援。

  路迎酒说:“我先再进一次疗养院。但听你描述,张念云完全没有交流意愿,意识也不清楚了,和她沟通几乎是不可能了。”

  “对。”叶枫叹了口气,“只能把她除掉了。”

  最后还是小李和叶枫守着这帮人,路迎酒和敬闲重新进了疗养院。

  他们从若水楼开始找起。

  沾了阴气符纸飘在路迎酒身边,只是它似乎是失去了目标,不知该往哪里飘了。

  路迎酒把毛团子放了出来。

  毛团子圆滚滚地在他脚下滚了一圈,然后“嗷呜”一声跑出去,开始到处闻气味。

  敬闲却开口说:“刚才那个主播讲,她出现地方有歌声。”

  “嗯。”路迎酒点头。

  敬闲说:“跟我来吧。”说罢朝着一个方向去了。

  大概是敬闲表现太有迷惑性,路迎酒到现在还觉得,敬闲是出来和他春游——路迎酒愣了几秒,才想起敬闲才是这里最大外挂。

  根本不用他找了,跟着敬闲就完事。

  路迎酒难得体会了一回划水感觉,跟着敬闲绕到长流楼3层。

  一来到这层,气氛立马不同了。明明空房间还是空房间,烂窗帘还是烂窗帘,偏偏他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,就连镜子中一闪而过、自己影子,都仿佛有点古怪。

  路迎酒听到了歌声。

  那歌声飘渺且阴森,是女人哼唱。

  在这空荡荡走廊,她硬生生唱出了音乐厅里回响感觉,有点好听,又有点吓人。

  再往前走了几步,一阵冷风吹来——

  “砰!砰!”

  所有病房门在瞬间关上!

  窗帘猛地一卷,把窗外阳光都卷走了,走廊暗淡下来,能见度极低,仿佛山雨欲来前景象。每一个房间门窗,都像是糊了一层浓郁白雾,模糊间,只能看见几只惨白手拍在玻璃上,砰砰作响。

  屋内又有一点光源。

  像是路迎酒在山间见过那种煤油灯。

  “铃铃铃——”

  尖锐铃声响起。

  似乎是以前院内某种提示音。

  这铃声过后,鬼手在玻璃上拍得愈发用力,几乎是狂风暴雨一般!

  “啪!”

  终于在某个瞬间后,第一扇玻璃裂开了。三四只死白手落在窗沿上,指甲尖锐,手臂上插满了针头。

  几个面容腐朽护工,缓缓从屋内爬了出来,呆滞目光都是紧紧盯着路迎酒。

  他们动作迟缓,但数量比山间时多太多了。

  不到20秒,整个走廊都是嚎叫护工,足足有二三十个,有些护工能直立行走,提着油灯跌跌撞撞,不小心撞到了墙壁,就把面庞撞缺了一块;有些只能在地上爬,攀爬时还不断吐出脏器,比如心肺和脾脏,吧嗒一声,血淋淋一摊落在地上。

  更多人正从屋子里出来,携着浓郁白雾,趁着暗淡天光,简直叫人头皮发麻,好似一张来自地狱绘卷。

  路迎酒眯起了眼睛——

  目光扫过白衣护工们。

  他还记得张念云长什么样子,想要找一找,她有没有躲在护工之间。

  还没等他看完所有鬼,右手突然被拉住了。

  敬闲说:“别怕。”

  路迎酒:“……啊?”

  仿佛回应一般,敬闲更紧地攥住了他手,拦在他身前,径直向护工们走去。从路迎酒角度,只能看到他英俊且无表情侧脸,在暗淡光线中,颇有几分鬼神威严与冷漠。

  路迎酒被他牵着,脑袋宕机了几秒钟。

  ——已经不知道多少年,没有人和他说过这两个字了。

  开玩笑,谁有资格和他讲这个?

  他没怕过鬼怪,从来都只有他宽慰别人份。

  要是哪个人敢说自己想要保护路迎酒,恐怕会被当成笑话笑个一年,当做班门弄斧典例。

  而路迎酒这辈子唯一见过、没法解决鬼怪,此时此刻,正拉着他手呢。

  那些怪物猛地扑了过来。

  下一秒,血飞溅开来,洋洋洒洒,仿佛炸开烟花,却没有滴在他们身上。牛奶一样雾都被染红,红与白纠缠在一起,就像诡异舞蹈。在绝对力量面前一切都没有意义,肉块来不及哀嚎,就被撕碎。油灯跌落在地,滚了几圈,熄灭了。

  轻描淡写,比碾碎蝼蚁还要简单。

  灯灭了过后,满地狼藉。

  似乎是嫌弃血肉太难看,敬闲不知用了什么办法,让血肉间生出了鲜花。

  大朵大朵鲜花,饱满又蓬勃,花瓣间透着血色,仿佛是汲取了千百年鲜血。它们在白雾中轰轰烈烈地铺开,冷调香气爆炸在空气中,浸润肺腑。

  就仿佛一次普通午后漫步,路迎酒走过花海时,身上干干净净。

  敬闲牵着他向前,手没有半秒分开。

  明明他才是路迎酒见过、最应该被害怕鬼怪。

  他却很认真重复道:“别怕。”

  走过长廊,路迎酒回头看了眼。

  整个走廊都是花海,如果不说,谁也想不到它们是从鬼怪尸骨上长出来。

  敬闲站在楼梯前,看向上方,面无表情。

  路迎酒知道他在看什么:张念云就在上头呢。他又听见敬闲开口说:“你留在这里,等我几秒钟。”说罢松开手——

  路迎酒拉住他了:“你别出手,我解决个奶奶鬼还是没问题。”

  敬闲:“……”

  “我站着没动,是因为我在找叶枫二奶奶。”路迎酒又无奈补充,“不是怕到动不了了。”

  敬闲这才半信半疑:“哦。真没怕?”

  “没。下次别这样了,我不是都让你少用点力量了吗。”

  敬闲这才看起来没那么阴郁——不然冲他刚才神情,路迎酒怀疑他能拆了这栋楼,再一把火烧了这山。

  路迎酒说:“放火烧山,牢底坐穿。”

  敬闲一惊:“你怎么知道我想放火!”

  路迎酒:“……”他拉着敬闲,颇有几分语重心长意思,“你要做个遵纪守法好鬼,守法,从爱护花花草草开始,不然我只能去每周探监了。”

  敬闲想了几秒钟:“你说对,我不能再让你守寡了。”

  守寡。

  又是这个该死词。

  这词害得小马驹在路迎酒脑袋里蹦跶了大半天。

  这回,他终于有理智吐槽了:“什么‘守寡’,我又不是死了丈夫。”

  “难道不是吗。”敬闲说,“我之前一直都是死。”

  路迎酒揉揉眉骨:“那按照你这么说,我现在也在守寡啊。你再怎么样也没办法死而复生。”

  敬闲顿时露出恍然大悟表情。

  路迎酒:“……”

  敬闲拉着他,又是满脸痛心:“那看来你得守一辈子寡了。”

  路迎酒说:“不一定呀。”

  他冲敬闲弯眼一笑。

  这笑简直勾得敬闲心中痒痒,恨不得当场能上去亲一口,下一秒,却听见路迎酒说:“我还可以改嫁。”

  这个词一出口,路迎酒就看见敬闲脸色变了。

 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,整个人就被结结实实抱住了——这回敬闲用力气格外大,把他整个人都抱起来了。

  路迎酒挣扎了几下,和之前一样毫无成效,索性由着敬闲那张帅脸怼在他面前。

  敬闲:“改嫁!”

  路迎酒:“对对对。”

  敬闲:“你要改嫁!”

  路迎酒:“嗯嗯嗯。”

  敬闲说:“我是个很可怕神官,我杀人不眨眼我嗜血成性,我还会强取豪夺和囚/禁!”

  “知道了知道了。”路迎酒敷衍道,“霸道敬总裁,你真棒。”

  敬闲说:“我还能把你摁在墙上亲!”

  这回路迎酒警觉了——

  其他敬闲做不到,但最后这个听起来太容易实现了,尤其是他俩现在紧挨在一起,简直是天时地利人……人可能有点不和。总之,再发展下去他就危险了!

  敬闲说:“你还改嫁吗!”

  “不改了不改了。”路迎酒说,“刚才不怕,现在怕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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